三年前的一個冬日,我國*書畫鑒定專家楊仁愷先生來溫,一企業(yè)家在王朝大酒店設宴盛情款待楊老先生。 吃膩了大魚大肉,山珍海味之后,大家都說要吃清淡的。于是主隨客意點了爽口類的佳肴,其中一盤是熱炒盤菜。 冒著熱氣的盤菜上來了,經過勾芡的盤菜乳白依舊,上面不經意地點綴著幾片大蒜葉子,翠綠翠綠的,煞是好看。楊老先生緩緩伸筷,嘗后輕輕發(fā)問: “味道如此鮮美,似蘿卜又不似蘿卜,為何物?”主人答道:“溫州盤菜。”楊老先生不解,連稱:“未見過,未見過。”主人特地到廚房借來一只生盤菜。楊老先生手捧形狀扁平如同圓盤,頂端留有菜纓,質似蘿卜的盤菜,細細觀賞,再三端詳,然后他說:“漂亮,漂亮,溫州盤菜可入畫矣。” 世間蔬果可謂不計其數(shù),形態(tài)各異,而能入畫者確為不多。除白菜,芋艿,荸薺,春筍和茭白等外,還沒見過盤菜入畫的。若能如楊老先生說的,有一名家濡毫潑墨勾勒出溫州盤菜的神采來,豈不是美事一件。屆時,溫州盤菜更將名揚四海,身價百倍。同時這位畫家也成為將溫州盤菜入畫的*人而載入史冊。我們翹首期待著作品的問世。 盤菜,因形狀如同盤子而命名,是溫州人對它的俗稱,其學名曰:蕪菁,又名蔓菁,是塊莖類蔬菜。聽說唯有溫州可產,離開溫州區(qū)域就不多見了,而瑞安白門、梓岙和馬嶼等地的盤菜個大色白為上品。特別是成熟時在土中經霜之后,盤菜變得質軟肉細味甜,溫州人格外的喜歡。 溫州人不僅喜歡吃盤菜同時也很會吃盤菜,既有熟吃也有生吃。生吃時稱經過腌制的盤菜為盤菜生。聽母親說過,腌制前刀切盤菜很有講究,刀法要得當,落刀要均勻,確保絲絲相連,形狀不變,一旦輕輕拉開像似只小小燈籠,能張能合。記得兒時,每天清晨,傍晚時分,小販肩挑車推的沿街吆喝,一只油漆得血紅血紅的木盆里盛著剛出缸的盤菜生,一半由一條白紗布遮蓋,紅白相間,旁邊整齊地擺著調料,顯得也蠻干凈的。那時,吃的東西少,盤菜生不僅能下飯下酒,而且還可當零食,若拌上上等醬油,再滴上幾滴小磨麻油,其香其脆,決不亞于當今的天山雪梨、美國蛇果。 聽說,當年在杭州任太守的蘇東坡對溫州盤菜情有獨鐘,特別的喜愛,還將“蔓菁蘆菔苦薺”同煮,稱為“東坡羹”。也許這是太守與今人一樣吃膩了“東坡肉”之后想換換口味而想出來的。就是不知當時是如何運到杭州的,據(jù)說剛挖出土的盤菜味道格外鮮美,幾經周折才抵杭鮮味可能會打折扣。不過,這也給了溫州盤菜好大的面子——美食家蘇子也十分鐘愛,其味其身價就可想而知了。
|